秭归:摄影师颜长江当我们谈论河流,是要把河流当做大的生命

2019-01-06 18:15:09
导读环保百科今天分享摄影师颜长江当我们谈论河流,是要把河流当做大的生命,大家是否对摄影师颜长江当我们谈论河流,是要把河流当做

环保百科今天分享摄影师颜长江当我们谈论河流,是要把河流当做大的生命,大家是否对摄影师颜长江当我们谈论河流,是要把河流当做大的生命感兴趣呢。

江湖——江河和湖泊,是天赐的礼物,也是文明的血脉。人们逐水而居,建立城市,水的危机也日益显现,“生命之江湖”,变得支离破碎。

我们希望“生命之江湖”重新回到我们身边,它们彼此连通,吐纳洪水,随着季节涨落,它们自如地携带泥沙,平衡土壤养分,孕育丰美的滩涂,南归的水鸟回到这里越冬。

只有“生命之江湖”,才能为我们提供强大的物质支持和精神力量。

WWF邀请了六位大家,讲他们的“江湖往事”。当中有科学家,也有作家、摄影师、电影导演、音乐人,在他们的人生历程中,都有一个“生命之江湖”,写满了故事。

愿写满故事的“江湖”,一直与我们同在。这也是我们守护它的原因。

颜长江在广州近郊

颜长江,著名摄影师、艺术家、写作者、策展人。祖籍广东省梅州。1968年生于湖北省秭归县,1990年毕业于武汉大学新闻系,现居广州。出版有《广东大裂变》、《最后的三峡》、《纸人》、《三峡日志》、《江流有声》等。曾荣获平遥、连州摄影大展奖项,其作品在平遥、连州、北京、上海、汉城、东京、巴黎、休斯敦等国内外城市展出。

“长江让人迷恋,长江的文明也让人迷恋,‘不仅是古老的,而且是生生不息的。’”

苍树。小径。篱笆。犬吠。蝉鸣。杨梅。荔枝。小瀑布。大山石。还有偶尔飞翔的长脚蚊子。

2018年初夏。广州近郊黄陂。摄影师颜长江在这样一个“山居”——他的工作室——一个容易怀想长江三峡的天然环境,接受采访。

工作室各个门的门牌,“扇沱场1号”、“洋渡场201号”、“大桥街1号” 一一来自长江三峡,来自已然消失的过往。逃离都市喧嚣在此,在依稀“江湖”梦里,沉吟,忘返。

颜长江出生、成长在三峡。半生牵系三峡。2002—2008,作为摄影师纪录了巨变的三峡——当然他的观察路径远超传统三峡,是长江上游下半部、中游前端,一千公里的江流范围。他的摄影作品直击人心。默然而深情流淌。观者仿佛随之进入长江边那一个个场景,那段时间——观者仿佛在场,也仿佛亲近了“故乡”,

与“故乡人”相逢。人,物,景,均与天地同在。静默。克制。也是克服了自身焦虑的、一种“生意”。

奉节,依斗门前,2002 /颜长江作品

在他,长江三峡,不仅仅是自然,是环保,更是文化意义上的——史诗传统,山水美学等等,他更愿意就此做一番讨论,“我们就是太在乎实在的问题。过分实在化,会只看到局部,而不是整体。”

长江边的性格,意味:果敢,坦荡,诗意,意气

如果不是出生在三峡,不是叫“长江”(——名字来源于其父写的诗“百折千回终入海,方知生活似长江”),颜长江的人生或许是另外一番光景。“我的祖籍是广东梅州,若出生在那里,我可能是足球运动员,我喜欢踢足球,挺有天分,梅州是‘足球之乡’,成为国家队队员也不是不可想象。若出生在梅州,我们客家人,斯文,温和,很儒家传统,吟诗作赋的。出生在湖北秭归,个性激烈,果敢,比较坦荡——养成了长江边的性格。”

“果敢。在激流中行船,容不得半分犹豫、拖沓,讲究执行力,要不然可能被凶恶江水给吞噬了。‘长江边的性格’还意味着‘诗意’,不是开玩笑,长江边很多农民,非常富于诗意;对于大自然,对于传统文化的美,也总是陶醉,乐在其中。长江边的人,人性展露也比较充分。长江边的女孩子,可以在一夜之间爱上你,非常意气。‘江湖儿女’啊。”

长江边的生活也是有某种不确定性,长江从来没有平淡过,“就是因为它是长江。中国一半的大诗人可能都描述过长江。杜甫描述是,‘风急天高猿啸哀,渚清沙白鸟飞回。无边落木萧萧下,不尽长江滚滚来。’风云际会,人的生活与大自然是紧紧纠缠在一起。只要是个男人就会去拉纤,放排,行船,几个月后,可能是活着,可能是死去。杜甫有诗写,‘峡中丈夫绝轻死,少在公门多在水。’这里的人都‘决然’,在水上搏斗,是战斗的性格。很像‘红色美学’,有种革命浪漫主义。你可能没有见过那里的激流,哪怕几千吨巨轮都可能在江上颤抖;待稍稍平静,一转头见山青峰碧,又在欣赏美。那里的生活,就是在走美的钢丝。也养成他们的性格让人敬佩:绝不会因生活的危险而惧怕生活。”

秭归县泄滩中学(2003.1.5)/颜长江作品

颜长江的出生地是湖北秭归县茅坪镇,此地位于西陵峡庙南宽谷南岸一个小溪谷里。大约十里外,为后来三峡大坝坝址所在地。此地往东,是下西陵峡,往西是上西陵峡,都是“重峦叠嶂,壮丽得很。”他的教师父亲走遍了下西陵峡,关于它,他最喜欢《水经注》里引用的宜都太守袁山松的一段话,“其叠峨秀峰,奇构异形,固难以辞叙。林木萧萧,离离蔚蔚,乃在霞气之表……山水有灵,亦当惊知己于千古矣。”

少年时的他常眺望二三十里外的峡口,那里云烟蒸腾,加之阅读了古典文学书籍,心中向往着三峡所体现的中国山水意境。西陵峡峡口著名的“三游洞”——白居易、元稹、白行简(白居易弟弟)来过,他们把船停在绝壁下,砍杂树,搭梯子,反复数次才去到洞里。苏洵、苏轼、苏澈“三苏”也来过,是“冻雨成雪”的冬天,“三苏”还在荒寒的洞里呆过一夜,“疯子一样啊”。 小小少年时,他去过“三游洞”不下于十次,独自一人,往返二三十里,“我迷恋那古朴的摩岩石刻,还有几乎盖住洞口的疯狂的古藤。还有,那苍黄的峡山中,间或有人长啸一声……” “一洞凌虚佛自在,万方多难我重来”——“三游洞”题刻中他最喜欢这一句,“因为沧桑。”

“我注定从小是热爱山水的人。”

13岁那年夏天,颜长江第一次坐船入上西陵峡,到秭归县城。峡里刚落了大雨,他看到一条又一条瀑布,“感觉到《水经注》里说三峡:‘悬泉瀑布,飞溯其间。’原来这些瀑布与中国画里一模一样。”

秭归是山城,也是古城。“矮楼房就直接砌在部分城墙上”,“秭归给我相对原始的气息,仿佛属于稍稍过去的时代。”印象最深,是那里的人,“三峡石头一样,简单纯朴,富有朝气。在这样陡峭的城,太慵懒,是活不好的。那里的人活得非常有劲头。”柑橘青涩的气息扑面而来,“很容易联想起屈原的《橘颂》,到过他的家乡,看过他家乡的草木,就会知道,这是散发着野气、朝气的诗篇。”见到“屈原故里”牌坊,激动,“屈原代表中国传统美学里包含的,血性,崇高。屈原这样的人,他充沛的人性,是普世性的,其实很现代。”

《归山》之一 /颜长江+肖萱安作品

虽然贫穷,秭归人比较雅致,会种花,养草。秭归明显与四川的奉节,巫山(县)不一样,“奉节、巫山的生活是沸腾的,秭归更多是闲情雅致,人也要柔和。奉节、巫山自然环境更凶险,上面二个峡,山更高,峡更窄,水更急,可用地更少,人口更多——可能‘湖广填四川’,导致移民多。如果说秭归是,‘雅’,奉节、巫山那边的生活可以说是,‘壮烈’,也可以形容为,比较有世俗享乐气,人性是得到充分释放的,茶馆,歌厅,美食,都发达。”

探访最后的风物,尤其热爱桥——它的优美,难以言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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